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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受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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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會是我?”刀藍一副,天吶,七哥,你在說什麽的表情。

“記者在拍,你給我老實點!”歐七低聲吼她。想來真是自己年紀大了,被這小丫頭不經意的三言兩語都能氣的胸口郁結。

刀藍癟嘴轉過頭去,繼續高傲地往前面走。

相機的閃光燈在冬日幹燥的空氣裏,顯得更加耀眼。

旁邊的記者湧動著想要竄出來,想要話筒離刀藍更近一些,想要離熱點更近一些,但是統統被保安擋在了外面。

誰也不知道,暗藏的危險就在嘈雜的人群裏。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男人慢慢朝人群前方湧了過去,手裏握的東西收在袖子裏,冷眸打量著遠處的刀藍,就在刀藍進入他的射/程範圍內時,男人毫不猶豫地對準目標。

幾乎是歐七腰間的感應器傳出有加速物體接近的同時,他伸出手在剎那間替刀藍擋了下來。歐七微皺了下眉,瞥眼打量了周圍。

然後,人群中,那個帶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突然悶哼一聲,捂著膝蓋跪了下去,射/出去的刀片又飛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。男人正疑惑發生了什麽事情,擡眼朝目標的方向看去的時候,冷不防撞上了一雙冰冷肅殺的眼睛。

男人沒有中刀片的那只腿也陡然一軟跪在地上,渾身一怔,再回過神的時候,那雙眼睛已經不見了。可留下的寒意卻被身體記住了。那雙眼睛裏,裝著死亡。

歐七低頭,看看手掌吐了口氣。誰會預料到發生這樣的事情,早上出門也沒有帶防護手套。方才一時情急,徒手接下了刀片,一條血剌剌的口子就在手心上。

好長時間沒受過傷,嘗過痛了。如今再試,居然有些懷念這樣的感覺。

歐七把血流湧出的手掌伸進黑色風衣裏,片刻拿了出來。一雙優雅修長的手又完好如初。

就像什麽,也不曾發生過。

“我給大家介紹,這就是我的小女兒。隨我姓,單名一個藍字。”刀佳人拉著刀大小姐的手,向眾人介紹,“從今天開始,她就正式進入我們現藝了。”

現藝是目前國內最大最知名的一個舞蹈團,容納了包括民族舞,民間舞,現代舞,古典舞等多種類型的舞種。其中最為有名,甚至在世界上都享有盛譽的就是民間舞和民族舞。

民間舞也是現藝的一大特色,它收集了眾多遺落民間的舞曲,大多數都是被列在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名單裏的,專門組建對應的團隊,將這些舞曲原汁原味的保存下來。為此,現藝舞蹈團還多次被評為最佳貢獻的藝術單位。

而民族舞,現藝目前的舞蹈演員中跳民族舞的多以蒙古舞為主,安代、頂碗舞、男舞蹈演員則是角鬥之類的。跳朝鮮舞和維族舞的有少數,傣族舞的也有,但是都是一些其他類型的表演性舞蹈,例如大象舞、蝴蝶舞等。就是沒有一個跳孔雀舞的。

像是說好一般回避。舞蹈團去學校招生或者日常的舞蹈演員招聘中,都會刻意的回避跳孔雀舞的舞者。刀佳人沒有特意囑咐過,也不曾詢問過。慢慢地就演變成了習慣。

換句話說,刀藍就是現藝舞蹈團成立以來的第一個孔雀舞舞蹈演員。而且一上來就是首席。

現藝的首席舞蹈演員享有獨舞的權利,在舞蹈中地位最高,也最自由。這是現藝的很多舞蹈藝術家拼搏多年之後都不一定能摘得的頭銜。

有些人卻唾手可得。

刀佳人在介紹完刀藍之後,整個舞蹈團鴉雀無聲。

刀藍成為首席的事情在一個月前,刀佳人的助理annie就通知過了。

反饋上來的態度就是兩個字:不服。

一個月間,annie的郵箱中收到了若幹封反對的郵件。卻都一一被刀佳人無視了。理由也很簡單:舞蹈團是她的。

“annie,你先去安排一下,門口的記者可以散了,明天我們會安排記者招待會。統一回答他們的問題。”說完,她又轉頭對姜意吩咐了句,“歡迎會先到這兒吧。你安排一下,下午在一號民族舞廳開會,我有事情要宣布。是所有人都得到場。”

姜意點頭:“好的,媽媽!”說完瞥了刀藍一眼。

這丫頭從進門到現在就沒看過她一眼,沒打一聲招呼,沒叫一聲姐姐,那副盛氣淩人用鼻孔示人的德行還是沒有改。

“藍,好久不見啊,姐姐帶你……”

“媽,我和七哥到處逛逛。”刀藍打斷她的話。

尷尬。姜意瑉瑉嘴,聳了聳肩,強壓著心中的怒火。

刀佳人當然看出來了。她知道因為姜意是她的繼女,刀藍從小就和她關系不好,甚至是相互仇視。只是現在長大了,要還是像以前那樣,就真是胡鬧不懂事了。

“讓你姐姐帶你……哎,這個死丫頭。”刀佳人的話還沒說完,刀大小姐拔腿就已經走了。

留下姜意站在原地,拉著母親的手,笑笑:“沒事兒,藍剛回來不適應,過段時間就好了。我不和她計較。”

歐七雙手背在後面,慢步跟了上去。眼裏閃過一絲笑意。要比氣人的功夫,這丫頭敢認第一,就沒人敢認第二了。

“你就那麽討厭她。”

“七哥你別問。”前面的人聲音壓得很低,有難言之隱。

她和姜意的事情可不是一句兩句話節能解釋的清楚的。她是對不起姜意,但是姜意曾經對她做的事情,她也不可能會原諒。

歐七不問。

“我下午要上臺表演,現在得去排練室活動一下筋骨。”刀藍深呼吸。

“你要跳舞?”

“是啊,”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,“哦,對吼,七哥是不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見過我跳舞?”

沒等歐七接話。她頓了頓,彎起嘴角,淺淺的梨渦陷下去,甜甜的:“我啊,呼~為人失敗,品行脾氣一無是處……要是非得說一樣可以拿的出手的,恐怕只有跳舞了。”

那是第一次,歐七第一次看見刀藍流露出這樣的神情。和往常的囂張高傲完全不同,是發自內心的為自己感到驕傲,自信。這樣的刀藍,安安靜靜的,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。

“我陪你去。”歐七沖她笑,難得一次,聽她說完話,沒有動手打她的欲/望。

“啊?”刀藍沒反應過來。

“不是要活動筋骨麽?我陪你去。”

她點頭。

刀藍從五歲的時候開始接觸孔雀舞,不是刀佳人教的。是來拼教她的。來拼是傣語裏裏對外婆的稱呼。五歲,來拼第一次在她面前跳孔雀獨舞,是在傣家寨裏面,當著孔雀的面,卻比孔雀還美。

“……看來拼跳舞的時候,小,覺得好看有趣,纏著來拼教我。後來再回頭去看,這竟然成了我唯一堅持了這麽多年的事情……”

刀藍在化妝間裏換衣服,化妝間和練習室中間僅有一道薄薄的木墻,隔音效果不是很好。所以她在裏面說話,歐七全部都能聽見。

她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關於她和孔雀舞的故事。

歐七兩手抱胸就靠在練習室的窗邊,眼睛看著樓下的風景,耳朵只聽她說話。也不出聲。偶爾裏面問一句:“七哥,你還在麽?”

他就重重的“恩”一聲,確保她能聽見。

然後她就繼續說,他繼續聽。

直到今日,歐七才突然發覺,原來這丫頭也不是只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。她骨子裏對舞蹈對孔雀舞的熱愛是赤誠的。

……

可突然裏面傳出一聲尖叫“啊”。

“怎麽了?”歐七立刻跑過去敲門,“刀藍,你怎麽了?”

“沒事兒~哦~”裏面有聲音,“我換好了。可以進來。”

他推門進去。

發現刀藍坐在地上,抱著左腳,地上有少許的血跡。

“怎麽了。”

“鞋裏有玻璃渣子。”

歐七聽後,拿起她身邊的鞋看了兩眼。是真的有玻璃渣子,還故意塗成了鞋面的顏色,粘在鞋底。

這身服裝包括鞋子是現藝舞蹈團專門為刀藍準備的,有人故意要害刀藍。

他把鞋子放回原處,把刀藍的腳擡起來,對著傷口細細端詳了片刻。

“該死,下午還得演出……”

“沒事。傷口不深,細胞組織損壞程度不大。”歐七一只膝蓋跪在地上,把刀藍的腳放在上面,“我現在要把紮進去的玻璃渣子先□□,你閉上眼睛。閉上眼睛就不會很疼。”

他聲音不同以往的緩慢輕柔,仿佛被他這麽一說,閉上眼睛就真的不疼了。

下手的人心機很重,用的都是個頭不大的小渣子,有得太小的尖利的幹脆完全陷進腳面,徒手根本拔不出來。

歐七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鑷子,仔細小心的從她的腳面把玻璃一塊一塊的取出來。很多,各個染血。可從頭到尾,刀藍叫都沒叫一聲。偶爾還神經兮兮地突然笑出聲來:“七哥……我腳底怕癢。”

歐七笑著搖搖頭,人傻是福,誰說不是呢。

等玻璃拔幹凈之後,刀藍突然感覺到腳面傳了一股異樣,暖暖的像被什麽東西照射了一樣。待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,腳上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。

“啊~”刀藍尖叫,很神奇的樣子,“七哥,你怎麽做到的啊?你太牛x了~你們未來是不是都不會死/人了啊~天吶,太厲害了~”

歐七蹲在她的面前,額前的碎發,因剛才太過專註散落了一些下來。顯得飽滿的額頭更加立體。額角還有些微出汗,英俊五官在唇邊胡茬的襯托下更顯成熟。

刀藍的臉陡然紅了起來。真後悔剛才沒有睜開眼睛。

“傷口不深,這種程度未來還是可以搞定的,但是死還是一樣會死。那鞋面上還粘著玻璃,就不要穿了……”說著歐七的手伸到後面,再回來的時候,就多了一雙一模一樣的舞鞋,“穿這雙。”

天啦擼,真的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哆啦a夢啊!這一模一樣的鞋又是從哪裏拿出來的啊?

歐七看著刀藍下巴掉下來,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,沒忍住笑出聲來:“起來吧,地上涼。”說著把手伸給她,拉她起來。

莫名其妙,就這樣,他越來越見不得這丫頭受傷。

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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